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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,
會議室裡,有三個關卡,
照舊,每個階段都會有所謂的黑臉與白臉。

而我,在一開始就被狠狠鞭屍。

在這準備的過程,
每個已經結束或者正在進行的人對我而言都跟神一樣,
說的話就像聖旨一般,幾乎都是卯起來拜。

然而關於初次見面要注意的事項,我記得很清楚,
見面時,雙眼在完全直視對方眼睛後再點頭,
點了頭後,要露出爽朗如清晨般陽光的微笑,接著朗聲說道:

「教授好。」

語畢拉開椅子坐下,遞出自己的資料,
坐下時,座椅坐三分之一,腰桿挺直90度,
活像在軍中用膳。

然後,
時間就在瘋狂的上班、準備、上班、準備的輪迴裡過去了,
轉眼間就來到決戰當日。

當天,
進了會議室,
一開始走到了位置,
兩位教授只顧著看著手邊的資料,
頭都沒有抬過。

「嗡嗡。」其中一位教授用蚊子般的音量淡淡說了一句話。 

啊?什麼東西?
我花了幾秒鐘,才理解這兩個字是「請坐」。
於是我伸出了右手拉開椅子,跨出右腳準備坐下,
念頭忽然一閃,不對,等等!
說好的陽光微笑呢?
但教授頭都沒抬,連眼都沒對到,怎麼辦?
我心中一驚,右腳便縮了回來,
然後就像白痴在要坐與不坐之間猶豫。

大概是在猶豫中花了太多時間,
教授抬起頭用疑惑的表情看著我,
看到教授一臉寫著:「還站著幹嘛?」
我狼狽的坐下,
急忙說著:「教...教授好。」

可...可惡(howhow),
我的陽光微笑沒有用上。


座位桌上前後左右散落了很多張紙,
就是他們,
左右我未來的紙,
一直忙忙轉轉,庸庸碌碌了好久,就是為了這些紙,
終於,來到了我的面前。

「嗡嗡嗡,嗡嗡嗡。」剛剛說話的教授又開了口。

不能大聲一點嗎?
心裡邊抱怨邊理解這些音,又花了幾秒鐘,
這句話是「選一張,拿起來。」

我向著桌面緩緩伸出右手,
當下時間彷彿凍結,分成了好幾格,
看著這些紙張觸手可及,
似乎有種終點離我好近,
好近好近的感覺,
心中有種莫名感動。

最後,我吞了吞口水,在紙堆中選了一張順眼的,
(明明每張都一樣)
吸氣,手指一握,抽出,
一氣呵成。

抽出後,
我快速瞄過一輪,越瞄越覺得不對,
因為,紙上的文章,真的很難。
定了神,認真一看,
真的,
難。

心裡瞬間一涼,
原來,我坐在冷氣出風口,

喔喔……不是。

原來,終點還離我好遠。
好遠好遠。

「好,請你解說一下內文。」教授淡淡的說。

教授的話把我拉回現實,我看了看教授,
心想,都走到這裡了,
我絕對不能讓你看出我的慌張,
不能,
絕不能,
絕對不能!
於是我裝作鎮定,面無表情的將視線移到了文章上,
挺了挺胸,清了清嗓子。

看著內容,
我開始不動聲色的唸過一次,
唸的時候,瞬間鎖定每個段落上面的關鍵字,
在腦中搜尋所有練習過的題目試著找出相關性,
並同時連結到最近的新聞時勢,
想試著找出可以讓我發揮的空間。

時間一分一秒再走,
段落唸過了一大半,發現相關性真的太少,
在文末語畢之時,
鼓起勇氣,心一橫,決定縱身一跳!

開口就是自己本業負責的內容來作文章,
從科技汙染、環境衝擊的方向開始著手。

然後我就開始天馬星空,無邊無際的說著,
然後就看著教授的表情,慢慢改變,
從原本的輕鬆,到皺眉,
到最後臉色一沉,
然後慢慢的搖著頭,
嘆了口氣。

「這傢伙不知道再說什麼……」
我看到,教授的臉寫著這幾個字。

這時才明白,
原來最傷人的語言就是沉默。

最後是怎麼結束的我也忘了,
我只記得,起身之時雖然如釋重負,
但同時信心和希望也一併卸下了,

我看了看手錶,
從開始到現在,原來才過了五分鐘。

那天結束至今為止,已過去一個多月,
最後的結果,憑著僥倖和運氣好,
我還是過了!

然後,故事還沒有結束,
要在短短幾天裡從15位老師中,
選出一個自己未來三年的老闆,
我上網搜尋各個老師專研領域特色,
詢問眾多學長姊的經驗,
表列老師開設的課程,
針對我自己興趣還有工作方向,
開始交叉比對,然後先選了幾位老師發信想進一步邀約時間會談。

信件發出後的當天下午,
有個老師打電話來給我,
想敲當天下班後的晚上時間,
竟然是眾多學長姊皆是好評的那位,
當下欣喜若狂,期待了一天。

下班時,天色已暗,
走出電梯的走廊無光,
迎面而來的身影,在簡單幾句問候介紹,
正是相約的老師,
一邊聊著,推薦的方向、歷年的題目、lab狀況、收班的人數,等等細節事項。
一邊走向老師的辦公室。

進了辦公室,
燈光照在我和老師的臉上,
彼此對看了幾秒,
然後開始瘋狂大笑。

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。」

原來是那天,
「不知道說什麼學生」和「嗡嗡嗡老師」。

「有時候緣分就是這麼奇妙。」老師若有所思的說。

從哪裡跌倒,
就從哪裡爬起來,

就決定是老師了,
未來還請多多指教。

堅持自己的夢想,
一旦做了,整個世界都會幫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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